封钥

“最后我终会感谢每一次相遇,感谢每一次缘的开始。”

【真遥】那个小孩,我的少年

真琴生日快乐!!!用同学手机发的嗯

怎么说呢,写得有点匆忙又有点不匆忙嗯

年下真好

七岁年龄差

9k左右

OOC注意

请多多指教








“遥先生!”

“跑那么急干什么?离开馆还有一会儿时间的。”七濑遥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大男孩,原来年轻人的精力可以那么充足。

“因为,不想让遥先生,等我呀。”橘真琴补足氧气,挺直腰板扬起笑容,好不容易遥能够陪他出来玩一次,那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出去玩,那是一个限时的文物展,要硬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文物,采取投影的科技技术,向参观者展现他国的历史文物,文物这种东西,是不可能运回来运过去的,无关乎于“价值连城”的说法,而是它本身存在的意义于今日是无可厚非又无可替代,经得起时间的消磨但经不起意外的磨损。真琴作为历史系的一名学生,自然是不想错过,虽说都不说真迹,可也值得一观。

遥自顾自扭过头闷闷回一句,“…行了你可。”

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的少年,无论是少年的直率还是少年的天然,哪怕至今为止认识了将近五年。

别误会,他们可不是同龄人。

普通人叹七年之痒,他们叹七年之差。

这七年是个鸿沟,无论是从知识,阅历,经验等等一切能与时间成比的事物,都给他们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差距,真琴保留有少年特有的莽撞与幻想,遥的冲动与天马行空已经被生活磨得所剩无几,真琴会选择大量消耗去换取,遥会选择精打细算与更多谋取,仰仗年轻与保持健康,大胆表达与思虑再三,两个人是不同年龄段的人,两个人是相差巨大的人。

“没想到来那么早了人还那么多…”真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趴在了用来规划排队路线的金属栅栏上。

“别趴在这上面,冷。”遥一手提起真琴的后领,把少年提溜到自己肩上,他不介意外人的目光。

“抱歉遥先生…”真琴乖乖靠在对方的肩上,为需长时间的等待而自责。

遥叹了口气,自己习惯等待,况且等待不失为一种美好,“没事,耐心等会儿吧。”拍拍少年的头,拉着对方的手跟随长队向前蠕动。

“但我怕遥先生冷。”今年的夏天特别长,秋天就被耽误得在一夜之间突如其来,一天的最高温度忽地猛然下降十度左右,害得不擅长保暖的真琴一下子就感冒了,第一时间却是问因提前关注天气预报而在家换上长袖睡衣加毛衣外套和棉拖鞋的遥有没有感冒,遥猜到自家少年估计又是没防备好,尽管自己有再三提醒,显然他没放心上,于是隔天早上就泡了热乎乎的柠檬蜂蜜水还有感冒药给少年送过去,真琴收到消息赶到门卫时,只看见保温瓶,药片和一张写着“这两天天气冷,穿厚点,我先去上班了,今天上课加油啊”小纸条,保温瓶还留有遥揣在怀里的余温。

“你哥哥真好哦吼吼。”门卫大爷如此说着。

“才不是哥哥。”真琴把纸条收进口袋里,打开保温瓶盖子闻闻香气,酸酸甜甜的,但甜味占上风,遥知道自己不喜欢吃酸的但有碍于需要补充维生素,「是恋人。」不服气地如此想着。


“我不冷。都穿四件了。”

“所以说…”

“快到了哦。”

“真的吗?”遥在心里比了个耶,真琴的注意力是很容易分散的,仅限注意力,少年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手包裹住了,这是遥唯一的失策,他穿的长风衣意外的没有口袋,暖手宝忘记揣在包里了,袖子也不足以长到把手裹住,全身上下都暖呼呼的只有手冻得似乎只要有一阵强风就能裂开,以前寒冷的秋冬,遥的手和耳背后总会生冻疮,很难预防到,会有疼痛感也会有瘙痒感,由于转春就会自动痊愈所以并没有怎么管,自从碰到了真琴,基本没怎么担心过了。

刚刚认识到真琴的时候,正处深秋,值寒冷与寒风交加的季节,彼时遥刚刚染上冻疮,也压根没有意识到随寒冷而来的皮肤溃烂和水疱到底是什么,面临着疼痛和瘙痒的侵扰,没多想,以为是皮肤干裂造成的也就没去医院看。他刚准备下班,接到宗介的电话,对方叫他帮忙接下他家的弟弟,不是亲弟弟,两家关系好,拜托照顾的。

因为防不胜防的秋雨,小孩被困在博物馆的门口没法回家,宗介有临时会议,只能拜托比较熟悉的后辈帮忙,也就是遥。

“橘…真琴吗,棕色头发绿色眼睛,身高一米…8,真的假的。”遥揉搓手关节瘙痒部分,透过雨帘在博物馆门口寻找接送对象。

「是新开的博物馆啊…看来蛮喜欢历史的?」

在一众躲雨的人中发现站在最旁边的真琴,小孩握着手机东张西望,估计也在寻找来接送的人。遥把车停在路旁,撑起伞走过去。

“七濑…遥先生?”真琴远远观察到目标明确向自己走过来的遥,小心翼翼地确认,两人从来没见过,真琴顶多从宗介那里听说过一些他可靠的后辈,遥是基本不知道真琴的存在。

“是真琴吗?过来吧。”

“啊,谢谢!”小孩哒哒哒地跑下来,钻进伞里,拘谨的神情意外衬托出他的乖巧。

坐到车里,真琴选择坐在遥的座位后。过了几分钟后,遥选择率先打破沉默。

“高一吗?”这是大人对小孩的基本问法。

“嗯。”真琴有点怯生生的,抓着书包带子,遥扭扭前方的镜子,好观察小孩的状况。

“平常打篮球吗?”高一长到一米八,刻板印象在作祟。

“偶尔打,主要都是被朋友拉着去的。”向上看,眼睛向右转,看来是在回忆。

“是吗。”

“遥先生难道经常打吗?”

“怎么可能呢?”

“是因为没有时间吗?”诶等等,遥感觉自己被反客为主了。

“嗯。”真琴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手从书包带子转移到书包旁,为了配合前倾的动作。

「放松了点啊。」遥有点抵抗被“反客为主”,但如果能让对方不那么紧张倒也不坏,他再次挠了挠自己的手。

“遥先生的手上…是冻疮吗?”真琴的眼神跟随遥的手部动作而移动。

“嗯?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开车,所以遥没有分太多的注意力给手。

“嗯是冻疮。”眯上眼睛企图观察更仔细,“虽然可以自愈但也挺烦的。”

“能自愈就好,我也没时间去医院看或者买药。”遥向右打方向盘进入小区慢行。

“遥先生应该作好保暖工作。”

“我看你应该也注意注息。”一件防风大衣加一件卫衣,遥感叹怎么现在小孩都那么“抗冻”,明明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保暖工作吗…我不习惯带手套这种。”

“是吗?”

“嗯,到了,需要我陪你等宗介回来吗?”

“不用了,谢谢遥先生,回家小心,拜拜!”真琴戴上外套的帽子,向后视镜里的遥挥挥手,用手遮挡额前的雨跑回了家中,还站在家门口目视遥的离开。

「高一…差七岁咯。」遥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接触过这样的新鲜血液了。

离开了不一会儿宗介带来了电话,“真琴跟我讲他到家了,谢谢。”

“没事,小事情。他是喜欢历史吗?”

“啊…应该是,文物历史这种,小时候他就经常问我。”

“是吗,他还蛮可爱的。”

“喂喂用可爱去形容一个高中生?”

“我觉得可以。”

没过几日。

“喏遥。”过了几天,宗介递给了遥一个袋子,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

“真琴叫我给你的。”里面装有治冻疮的膏药,还有暖手宝。

“诶?”

“还让我捎句话,说‘这几天会连续降温,遥先生要注意保暖’,你们那天聊了什么我都有点好奇,”宗介把袋子放置在遥的办公桌上并且检查双手于胸前,“我记得你平常挺注意的啊?”

“手上有些注意不到,生冻疮被他发现了,”遥打开袋子看看药膏的使用方式和暖手宝的样子,估计是挑选过的,简约又便携。

又过了几天,真琴又从宗介那里收到了一个袋子,“你们是把我当快递员了吗?”,他敲敲真琴的脑袋。

“这是什么宗介哥?”

“遥叫我给你的。”真琴打开袋子发现了白白的脖套,上面还有松紧绳可以调整,附带了一张纸:回礼,这几天小心感冒。

“那个…”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宗介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手机怎么没一个人想到问他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诶可以吗?”

“如果是你要加他的我猜他应该不会拒绝。”宗介知道遥不擅长拒绝小孩子,尽管真琴应该或许可能不算“小孩子”。

与此同时遥接收到真琴发来的申请信息,没什么犹豫地点下同意那一刻,他从不会料想今日。


“啊室内好暖和,”真琴立马从蜷缩状态舒展开来,感觉有一点点热,拉开拉链准备把外套脱下来。

“怎么那么快就把衣服脱下来了?”进门便是迎着暖气,驱散身上弥留的冷气,遥抖抖身子,活动活动肩膀,先前让真琴压得有点发麻。

“热。”叠好衣服手上一挂,真琴早已经迫不及待跑向各个展区去一探究竟,还是一脸兴奋地询问遥的建议,“遥先生先去哪里?”

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他清楚真琴是想把全部都逛个遍的。

“从那边开始慢慢逛吧,但愿…”

“冲!”真琴哒哒哒地跑走了。

“…我们能逛完,唉。”遥认命跟上少年兴奋的步伐。

「这不还是小孩子吗。」

那自己又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小孩子的呢?

真琴那年像个尽职尽责的大人,隔个几天就会来问遥的双手有没有好点,暖手宝有没有好好用,这份真诚诚挚的心惹得遥“不敢不”好好遵从,感觉有一点点的懈怠都是有罪的,最后搞得一次在公司门口见到真琴都以为是过来找他“当面对质”的,特别是听到真琴的那一句问候,“啊遥先生!手有好点嘛?”

“嗯啊,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药。”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溃烂的地方已经几乎没有了,瘙痒的红褪去了不少,又回到总被人夸精瘦有棱的样子,“竟然有乖乖戴围脖啊。”

“因为很好用啊,戴上后完全不冷了!”真琴用手摩挲围脖,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么薄薄的玩意能够如此保暖。

“那就好,你怎么在这里?”

“宗介哥叫我过来的,”一阵冷风过来,真琴缩了缩脖子,“然后我不太敢进去…”

遥尝试自我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在真琴这个年纪,面对一个规模超大的公司,来来往往全是穿OL服的男士女士,个个基本都神情严肃,自己一个穿校服的未成年根本格格不入。

「确实不太敢。」

「宗介也真是的。」

“那我等会儿带你进去?”

“真的吗,谢谢遥先生!遥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咖啡厅,买杯没事提提神。”遥撩开袖子看看时间,来得及,“走吧。我给你买杯热饮暖暖身子。”

“诶?不用麻烦…”

遥转身抬手揉搓真琴的头发,“乖乖被我照顾吧。”

“你喝什么?热可可?抹茶?还是别的?”

“可可吧。谢谢遥先生。”真琴没有多作什么犹豫,然后就抱着书包乖乖呆在座位上等着“免费热饮”得到来。

当时遥看着角落里发呆的真琴,满脑子只有“安安静静等父母的乖孩子”,还有“可怜巴巴等人接的傻孩子”。

“噗。”想到这里遥有点绷不住,满脑子又蹦出一堆“好可爱”。

“遥先生在笑什么?”真琴提着一罐咖啡和一罐热可可走过来,好奇对方莫名其妙地笑。

“没什么,想起来你以前乖乖的样子。”自然而然地就摸上了棕绿色的头发。


后来,后来的话就是真琴时不时就会来到公司门口,非常熟练地被遥捡到带往楼上,起初面对办公室中稍显严肃的氛围真琴还不大习惯,之后也在这种氛围中承认确实作业效率有所提高。在这一来二回中他们这样熟络起来,差不多从小孩高二那年开始,遥逐渐多次从宗介嘴里听到真琴对自己的评价,“温柔”,“好看”,“热心”,“很好的人”,逐渐过于频繁,开始让遥能够明显感受到小孩子对自己的喜欢,绝非一般的喜欢。

一些过度的关注,比方说监督自己的保暖工作,隔三差五就是“遥先生今天有好好保暖吗”,过激的感情,比如很简单就是跟其他的同事单独去外参加会议,据宗介所说,真琴隔几分钟看看门外,隔几分钟看看,过界的下意识行为,例如受惊吓时不是躲在宗介身后而是猛地抱住自己并且跳到身后,明目张胆且赤裸裸地彰显着非寻常情感。

“我说,遥啊。”

“怎么了?”

“我家真琴是不是看上你了?”宗介手握茶杯,看向等待倒水的真琴。

“大概是。”遥头也不回。

“天天跟我‘遥先生’长,‘遥先生’短…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头上三条粗粗的黑线。

“就跟凛当时喜欢你,你不也挺冷静的吗?”

“…凛也就差三四岁左右。”

“这与年龄有关吗宗介前辈?”

“啊,你也有感觉对吧?”

“…”

“遥?”此时宗介一脸戏谑,他找到当时遥调侃他的快感了,原来是这么“看好戏”的。

“宗介前辈,你‘前辈’的样子呢?”遥偏过头弱弱瞪了对方一样,估计是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而心虚了。

“宗介哥你在干嘛呢?”

“没什么真琴,”宗介自认“识趣”地离开,顺便还给了一句鼓励,“加油。”

搞得真琴一头雾水,遥恨不得现在立马揍这位曾经自己非常尊敬的前辈。

遥是根据过去的经历判断,选择不戳破不表现,另外他只是想着如果小孩还没有决定好向自己说什么,还没有决定好向自己表达什么,自己可以等,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等,毕竟他也已经融化在小孩的体贴与纯真了,自己也能在克制中静待真正的答案。

只是后来事情朝着非预定轨道走去。原本遥以为,真琴或许会在高中毕业之后,他未来的朝向,追求的目标暂时性尘埃落定后,再会向自己表明想法,或者自己找准时机主动出击,尽管大概率不可能,直到真琴那天询问了自己的专业和被公司录取的原因,遥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能勉强将后者搪塞过去。

“几年前的事了,我忘记了。”他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想着如果是宗介前辈,大概能一言就能看出。

“是吗?”幸亏对方是真琴,只要没太明显,就发现不了。

「千万不要是那样…」遥多多少少能预料到后续发生的事。高中的恋人们,如若有幸在毕业之前还未分离,多半会选择相约于同一所大学,大概无关于梦想与热爱,或许无关于未来与理想,单凭对对方的爱恋与沉溺,遵守相伴的约定,奔赴于同一方向。遥不希望真琴是这样想的,他更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但真琴为何会像这样做的原因他能够理解。

因为两人相差的七年。

想要更近,想要更接近的心情。

想要在一起的愿望。

自己也曾抱有同样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曾经是少年。


“呐遥…咳咳”宗介走向趴在栏杆上眺望城市楼房的遥,对方恰时呼出一口烟,随风散去,白色的烟雾刹那间消失不见,可宗介还是闻到一股烟味。

“怎么了?”遥自觉将烟离前辈远一点,他不算借烟消愁,只是偶尔觉得在分钟偶尔来上一根的感觉不错。

“不用在意我,”宗介拍拍遥的肩膀,背过身靠在栏杆上,“真琴好像要跟你选一样的专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金融?”

“对的。也没什么不好,虽普遍但需要。”

“嗯…”果然是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也猜得到,“他自己怎么想的?”

“什么叫他自己怎么想的?”宗介不理解。

“他真的想这样吗的意思。”遥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将烟蒂丢进,再走回原位。

“哟七濑心理家。”

“都说了别这样调侃我。”

当天下午遥重复以往在楼下捡到真琴领上楼,小孩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什么,仿佛在做什么上台前的排练。

“遥先生。”真琴难得正经一次。

“怎么了?”遥的心里已经在表演接下来的场景。

「我想选择金融专业。」

“我想去学金融。”

「bingo但,啧…」

“是吗。”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嘬一口美式。

“我想以后和遥先生一起工作!”尽管这句话遥并不想听到,但难免心动了一下,下意识摸摸发红的耳朵。

【就因为这个吗?】

【这个原因重要吗?】

【就因为想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致使这样轻易作出未来的方向吗?】

这些遥没敢问出口,毕竟他也不想让这个小孩被自己逼得不知所措,一脸茫然,自己也下不了狠心。一时间遥也不知道到底还怎么样去对待这件事,该插手吗?该帮助吗?还是让他自己去醒悟呢?说到底自己作为长者,是否有义务呢?还是说,这到底是关于长者的义务,还是关于自己的偏爱呢?


“那个,遥先生?”真琴突然把脸凑过来,有些担忧。

「啊…不知不觉又沉浸到回忆了。」

“我没事。”

“遥先生是不喜欢来这里吗?”他的少年心情低落了下来,似乎比起欣赏文物,他更在意自己的恋人是否也尽兴。

“没有,”遥扯了一把少年的脸,“只是容易想到以前的事而已。”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琴恢复精神看向展区的文物,“我也一样。”他显然没有注意到重点。

“它们自过去而来,在时间的磨损下生存至今,”谈起对这些文物的感觉,在遥的印象里,真琴永远都是能说三天三夜,“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代表着它们经历的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

“其实有时就很像…”

「跟人的成长一样。」

“在向前走的我们一样。”

这是他们的共同感觉。遥在真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对这些饱含流光的物品也渐渐升起兴趣与好奇。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遥坚信真琴对金融的选择绝对不是真心的原因。这样一个对过去,对远古流传至今的物,对历史充满向往与好奇的人,又怎么会选择与金钱,对市场,与利益得失打交道。

“我觉得真琴挺认真的,遥。”宗介之后有一天是这样回答遥的问题的。

“为什么?”

“他想了挺多天,反复又纠结了很久,也询问过我的建议,你要相信他真的把这个当作未来的道路。”

“你是不是有说过‘历史的职业选择可能会比较少也不是很稳定’这句话?”

“…被你猜到了,但我也说过,‘你选什么我都会支持’。”

“与这句话无关啊。”

“遥?”

“而且他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切切实实,永远的后悔。”遥以这个作结尾,留下自我思考的宗介。

而后的几天,遥总能看见真琴包里塞着的关于金融学的书,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专业的,顶多骗骗人,可书上圈圈画画的笔记,足够看出小孩的认真,足以与遥在小孩高一那年看到的与历史有关的书籍媲美。不同的是,在金融这方面,真琴显得力不从心,经常会发呆无神,历史上就会截然相反,提高了比平常八百倍的精神不止,面部表情也显然丰富了很多。总之就是,跟金融像是与仇敌对抗,跟历史像是老友切磋。

「不热爱与热爱的差别,吗。」


“遥先生今天就由我来请客吧!”小孩掏出自己的钱包晃了晃,有点骄傲又有点炫耀。

“零花钱发下来了?”

“嗯!”一般遥在楼底捡到真琴的时候基本都是遥日常购买热饮的时候,真琴只要有零碎钱,就会以“请客”的方式偿还遥曾经对自己的照顾,遥其实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想到一旦拒绝的情况会更加麻烦一些,而且也为了抵消小孩心里的不安,于是选择“理所当然”地接受。

“美式?”

“嗯。”

“那老样子…”

「要不要问一下…」遥用手指跟着咖啡店慢悠悠的巴赫敲打木质桌面,面向窗外的路人,时不时眼睛瞟向正在低头刷手机的真琴,偷偷看了一眼,是关于最近新开的历史馆,介绍过去某一大事件中的各种细节,是限时的,眼神向上移。

「果然…」真琴的眼中写满憧憬与期待,而且手已经滑向订票界面了。

“呐真琴。”

“怎么了遥先生?”

“你喜欢历史和文物吗?”遥盯着没有抬头的真琴,小孩看得聚精会神。

“嗯,喜欢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选金融呢?”他把“到底”两个字咬得稍微重了点,仿佛在告诉真琴,向你的内心提问,而不是脑子。

“热饮好了,我先去拿了遥先生!”真琴嗖地一下起身离开,他奔跑过去的背影顿时让遥分不清真琴究竟是真的去拿,还是在利用借口逃避自己的问题,这背影分明与自己以前逃离学校和家如此相似。



不管真琴清不清楚,遥知道,留给自己的选择期限往往不是那么多。

“真琴。”

“最近,暂时不要太接近我了。”

“我希望这几天你能好好思考一下,你未来的走向。”

“不要让自己的后悔。”



或许这会让真琴的内心翻江倒火好一段时间,或许这会让真琴面临选择倍感焦虑和急躁,但这是不得不说的。

“所以你最终把我家真琴赶走了?”宗介摇晃杯子,金黄色的气泡液体荡漾着。

“能不能不要用赶这个字,显得我好残酷。”

“真琴回家时跟我讲差点委屈得要哭咯?”

“…”

“不逗你了不逗你,他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了很久很久,估计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转变。”

“…挺好。”遥当时并没有用很绝情的语气和表情,因为看到了小孩迷茫而迷惑不解的样子,他突然明白自己正带着私心与偏心,去帮助真琴改写未来,去及时止损,他真正觉得自己已经无关于是否是长者的义务了。因为他的确对这个小孩过于上心,并且这种过度只能够用喜欢去解释。

“你不希望他那样做吗?”

“废话,”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的热爱又不在那里。”

“可遥,你我都知道,热爱有时对现实只是空谈。”

“这不过只是对于我们这些已经坠落生活的人,再不谈热爱的人来说,我们没有理由用这句借口,去剥夺一个少年对热爱的追求。”

“也对。”宗介举起酒杯,“敬少年?”

“我杯子都空了…”

“就碰一碰。”

“你哪来的仪式感…”遥只是嘴上这么吐槽而已。


或许保持热爱的前提条件是生活基础的稳定,可为什么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去拼一把呢?遥已经对此充斥后悔,他不想让真琴也在以后伤感青春。

假如橘真琴的未来因七濑遥而定了型,七濑遥怕是内疚终生。

真琴的纯真与热情,总能把遥带回17岁的秋天,不用思考水电费,不用思考温饱的那段日子,沉浸在秋的丰饶与残酷中,被红薯烫过,被落叶盖过,游戏机和漫画书可以随意地堆叠在地上,春夏秋冬的意义,事物存在的意义,“我”是谁,“我”能否成为任何人,遥沉浸在思考与想象中,自我决定着自己的道路。

“学这个以后啥也干不了。”

“我建议你不要选这个,未来职业选择少。”

“选这个,没什么意义吧。”

七濑遥的思想是在这些评论中画上了句号,它们自说自话的出现。为了抵消掉一些后悔,遥欺骗自我,欺骗自我被“说服”。

「如果当初选了那个,我的生活不会安稳。」

「如果当初选了那个,我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如果…”

“如果我选择心中所想,那么那样的生活,将会是我的理想。”

所以他不想做别人的句号。

『遥先生,我考上心仪学校的历史系了!』那年夏天,真琴给自己发了这条短信。

『祝贺。』

「这才是橘真琴的未来。」他自己内心选择的未来。少年在向前奔跑,少年在迎接崭新的未来。

少年在自己诞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跑到自己家楼下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年依旧是深秋或冬初,少年只身着连帽卫衣。

“遥先生——”

遥听到呼唤拿起大衣快步下楼,给少年披上责问他为什么穿如此单薄。

“一个冲动我就跑出来了,想见遥先生。”少年傻傻地笑。

“你呀…”遥捏了一把真琴的脸。

“还有几分钟,我就成年了。”真琴没有管遥的那只手如何造作自己的脸,突然说正经话。

“父亲说,‘成年之后就不能再冲动,再任性’。”

“宗介哥说,人可以一辈子冲动和任性,但我想用完未成年的最后一次任性。”

“遥先生,我喜欢你。”

“年龄才不是什么问题!一直不是!”

“所以,遥先生能否跟我交往?”

“我也没有说过我在意年龄这件事啊…”

“不是遥先生,重点不是…”

可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我答应你。”

“我已经成年了…”真琴低下了头,刚刚的气势不复存在。

这时遥抚摸真琴的脸颊,少年的五官相比五年前已经不再稚嫩和圆润,带了点棱角或柔和,眼神比过去更加鲜明透亮,盛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对理想的追求,还有对所爱之人的执着坚定,他整透过橘真琴的眼睛看自己的样子,是否更加透彻,是否更加看得明白些。

小孩已经成长为少年了,遥恍然意识到。

他喜欢的那个小孩,已经成长为少年了,他开始朝自己向往的道路走去了,那条道路会比自己所处的狭窄地方更远更宽,他会比自己更加厉害,更加自由。少年走得越来越远,自己理应远观,怎么又想得到少年会跑向自己的方向拥抱自己。

遥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压抑对少年的眷恋,于是踮起脚亲吻少年。

“我答应的是未成年的橘真琴。”

他的少年紧紧拥抱住他。

遥想如果在不久的未来,他们还是在一起,他会一直称呼真琴为少年。


他停止了回忆,看向旁边的真琴,对方准备开始兴致勃勃地向自己介绍眼前的文物,如何诞生,如何流传,经历过什么,代表了什么。

“遥先生我跟你讲…”

七年的差距,不只是经验和阅历,还有思想的深度和生活的理解,当年遥之所以不同意,是出于他自己的考量,后来真琴依然莽撞执着,是出于他自己的思量,不管多少次重来,遥还是会在那年选择拒绝,真琴还是会在那年奔来,卷着他们各自年纪,各自的沉稳和冲动。遥听不懂真琴嘴里的那些高级词汇,只知道他的少年此时闪闪发光,他庆幸自己当时让真琴拥有再次审视选择孰轻孰重的机会,他感谢真琴又重新拥抱无趣又古板的自己。

七濑遥不希望他的少年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

真琴似乎看透遥到底在想些什么,富含回忆的眼神,携带着遥从认识一开始就存在的,经岁月磨炼的温柔棱角,平淡与遣倦,他一开始就为之沉沦。

“其实,我很感谢遥先生那年对我说过的话,这无关于我对你的喜欢。”

“但我我很庆幸,遥先生能够张开手迎接我…啊疼。”

“笨蛋。”

「我也很庆幸。」

「庆幸你会拥抱碌碌无为的我。」



FIN. 




简短碎碎叨:

再次真琴生日快乐!!!!

幸亏有同学使得我在住宿期间还能发生贺文

上次发好像是八月底来着

后面大概都是架空的,因为脑洞太多了就,反正就很多,慢慢写不急

年龄差yyds !!喜欢自己这篇的设定,如果可能的话,应该会想写个番外嗯

关于遥对真琴称呼的转换不知道你们有没注意到(溜走)

还有那个博物馆,我,额,瞎写的(跑走)

好的就到这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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